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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scape from the castle
**【Warning】
  黑暗傾向、少許血腥描寫有。


  為了避免被外頭的魔物襲擊,國王與皇后叮嚀公主,決不可以踏出城堡一步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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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真的是如此嗎?
  如果真相是,國王與皇后羞於告諸世人公主的存在,而將公主軟禁起來呢?

  ---

  觀察了好一陣子,確認眼睛沒再眨過後,莉澤爾才肯定眼前的兩個大人已經死了。
  莉澤爾回想著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,覺得沒有什麼真實感。

  當布偶被撥開的瞬間,她抓起預先藏好的斧頭,沒有多想就往前一揮,居然就砍中了父親的鼻樑,更正確來說是從左眼至右臉頰,眼球當場爆裂,斧頭還因為卡在鼻樑骨裡拉不太出來。
  比起被害者本人,反倒先聽到尖銳無比的母親的慘叫聲,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,兩眼沒有聚焦,只是一味的發出高亢的刺耳尖吼。父親的手一鬆,莉澤爾趕緊將掉落到床上的菜刀奪過,還沒拔出斧頭,又把菜刀往右胸膛一刺,這時才聽到從父親吐著血泡的嘴正發出細微的低鳴。
  用力把斧頭抽出,失去力氣的軀體像是洩氣的皮球般癱軟地往莉澤爾的方向倒下,血肉模糊的臉讓她不願像以前一樣上前擁抱,拚命地使勁推開。拖著重斧下了床,走向門邊瘋了似地不斷求饒的母親,到底在喊些什麼已經不記得了,莉澤爾一心要阻止那高分貝的叫聲而舉起武器--

  噗哧。

  原來人類這麼簡單就可以變得不動啊。
  停止了回想,莉澤爾開始在兩具屍體的身上翻找,最後在父親的襯衫口袋裡發現一本沾滿血跡的記事本,她熟知父親容易遺忘瑣碎小室,而有隨身攜帶筆記的習慣。雖然因為血液凝固變得不太好翻,但還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。
  
  收容機構「路彌耳」,還附了一張手繪的簡陋地圖。

  ---

  在親手殺了雙親後的幾天後,莉澤爾翻遍整間屋子,除了僅剩的一點糧食,已經不留任何金錢或是銀器,或許是都奉獻給他們口中的「救世主」了吧。任由屍體腐爛發臭,離開居住多年的家,準備去尋找筆記本上紀錄的收容所。

  太陽死亡之後,這是莉澤爾第一次踏出家門。
  這條街因大多都是富麗的豪宅而非商店街的緣故,從以往就很安靜,現今亦然。與其說是安靜,不如說像是萬物死亡般悄聲無息,路邊的垃圾再也沒人收拾,好幾盞路燈也已經熄滅。
  踩上家門前不再豐渥的草地,莉澤爾的臉皺了一下,露出嫌惡的臉,隨即低下頭繼續前進。儘管市容與以往大相逕庭,以自己依稀的記憶與地圖的對照,走過一條又一條漫長灰暗的路,來到了目的地。

  一間廢棄教堂,老舊的牆壁有許多斑駁的痕跡,窗戶只剩邊緣的碎玻璃,兩旁的雜草也生長甚囂;但門口卻掛著充滿違和感,還相當新的銀製牌子,上頭刻著娟秀的「lumière」字樣。

  懷著警戒躡手躡腳的走入,出乎預料的沒有人在,教堂內部依舊是荒廢沒有整修過的模樣,但從損壞椅子沾染灰塵的程度,以及地上有食物的碎屑來看,這個地方的確有人進出。
  最遠處的講台上有兩只燃燒至一半的蠟燭,莉澤爾一眼就看出來那和以前家裡使用的蠟燭一模一樣,她不禁拿起旁邊的火柴點燃,搖曳的燭火讓視野變得稍微明亮點。

  此時,門口傳來了腳步聲,莉澤爾一驚,連忙躲到講台下。

  「嗯?蠟燭怎麼點著……」逐漸靠近的是一個有點鼻音的男聲。
  「沒差吧,大概是有人點了忘記就出去,反正亮一點也不錯。」另一個較高音的男聲阻止,兩個聲音就維持在不變的距離,莉澤爾全神貫注聽著談話內容,避免發出任何聲響,連呼吸都變得緩慢。

  「夫人--夫人--怎麼,不在啊?」
  「他們好像消失好幾天了?難得的食物和武器來源說……」
  「不會真的自殺了吧?他們不是之前說要帶著小孩一起向太陽自殺謝罪……啥來著的。」
  「這下麻煩了啊!莫名奇妙來到這個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,要不是那對夫妻把我們捧的像神一樣,我們現在早就餓死或是被怪物咬死了!」
  「想想他們也真蠢哪,說自己的小孩是不祥之兆,又對陌生人哈腰下跪!哈哈哈!」
  「既然人都不在了,我們也要準備來找下一個可以待的地方了……」
  「也是。」

  交談的聲音與腳步聲一同逐漸遠去。

  ---

  「哈哈、哈哈哈、啊哈哈哈哈哈哈!」
  等到又恢復寂靜時,躲在講台下的莉澤爾終於忍不住雙手摀住臉,大笑起來。

  「他們說的沒錯,真是太笨了!一直相信是救世主什麼的,人家根本就沒有感謝過你們嘛,啊哈哈哈,笑的肚子好痛!爸爸、媽媽,原來你們覺得我是帶來噩耗的掃把星……」

  從指縫間祖母綠的瞳孔瞄了一眼身旁快跟自己一樣大的皮箱,那是莉澤爾偷聽對話時發現藏在講台桌裡的,裡頭裝著滿滿的銀塊,十之八九是準備要給像剛才那兩個一樣來要資源的人。

  在這個世界,這些銀塊是奉獻給上帝的供品,比自己的家庭、自己的孩子、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。

  「也沒錯啦,因為莉澤爾我把你們殺了嘛!嘻、嘻呵呵呵……」
  她又將臉埋得更深,無止的笑聲逐漸轉成抽泣。

  ---

  那我就逃出城堡給你們看吧。
  公主如是說。

  ---



  【備註】
  ※路彌耳(lumière),法文「光芒」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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